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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日打扫厨房，我发现箱子里有一个被遗忘很久、已经蔫巴的苹果。我拿出来准备扔掉，却被母亲拦住：“怪可惜的，我把它煮成‘苹果粥’吧。”提起“苹果粥”，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许多往事。

20世纪80年代，我家住在太行山深处的小山村，家里兄妹多，生活条件有限。父亲非常勤快，在山坡上种了数十棵苹果树。经过几年的精心打理，苹果树结出了又大又鲜的苹果。苹果丰收时，他就拉着苹果到离家很远的镇上换些钱，供我们兄妹吃穿上学。母亲也会背起竹筐，捡那些掉在地上、品质不好的苹果。回到家，她将苹果处理干净，切成薄片，掺上一点小米，为我们煮“苹果粥”。母亲说：“苹果有营养，能当半年粮。”那个年月，“苹果粥”丰富了我们家人的餐桌。

我高中毕业后，本想留在家帮父母干农活，以减轻他们的负担。父亲说：“现在大队喇叭里正宣传征兵，你当兵去吧，年轻人就应该到部队接受锻炼，多为国家做点有用的事情。”我非常了解父亲说一不二的性格，不久后便依依不舍地告别家乡，踏上了参军的列车。

入伍后，我寄回家的奖状越来越多。父亲将这些奖状贴在墙上，天天看。与此同时，他扩大了果树种植面积，家里的日子也一天天宽裕起来。前些年，父亲采摘苹果时，不慎从梯子上摔下来，腰部受了重伤。我听到这个消息时，跟他说要退伍回家照顾他。父亲有些生气：“部队培养你多年，哪能为了小家庭说放弃就放弃！”听着电话那端父亲严厉的训斥，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。

“你安心在部队工作，就是你爸最大的心愿。”母亲后来打电话宽慰我。

那天，品尝着母亲煮的“苹果粥”，一片片果肉入口即化，酸酸甜甜。“苹果粥”独特的清香，伴着那些往事，令我回味无穷……（门建新）